来源:集微网
(文/陈兴华)
在遏制中国科技进步方面,美国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据外媒报道,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新任主席迈克尔·麦考尔(Michael McCaul)称,拜登政府正在考虑一项新行政命令,禁止美国投资中国高端技术,如人工智能、量子计算、5G和先进半导体等。
此外,美国对华鹰派还试图通过制定立法来审查或限制美企在中国的投资,以及麦考尔也计划与美国“中国特别委员会”和金融服务委员会联合推动相关立法。
那么,美国拟议的这一新政策落地概率如何?将对中国企业融资和美企对华投资产生哪些影响?以及国内企业应怎样化解应对?
美国切断对华高科技投资是“双刃剑”
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环境下,中美双方的科技投资已较为密切。根据美国企业研究所(AEI)发布的中国全球投资跟踪报告,在2005年至2022年期间,美国是中国投资的主要接受国,在不同领域的投资超过1900亿美元。
但由于美国政府对华采取愈发敌意的态度,中国在美国的大笔投资有所下降。如今,尽管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将在近期访问中国为双方不断升温的紧张局势降温,但拜登政府却试图切断两国的科技经济业务往来,以在一些关键技术领域推进对华脱钩。
目前,美国政府内部正在进行内部讨论,尚不清楚上述规则是否或何时生效。
美国银行驻香港的研究分析师在一份报告中表示:“如果对美国投资者实施严格的投资禁令,可能会在宽限期内造成大量股票抛售,因此短期内可能出现大幅波动,但潜在的长期影响还不太清楚。”
另据CNBC援引国外分析师的话进一步称,虽然人工智能在当今的网络世界中非常普遍,但与人工智能业务关联不大的公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此外,诺辉岭南资本合伙人程仁田对集微网表示,“美企一定会遵从美国政府禁止对华进行相关投资的要求。当然,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先进半导体等领域也比较顾忌外资投资,并非外资想投企业就会愿意。如果客户涉及敏感部门或相关业务,这些企业肯定也不会让美国资本投资。”
另一方面,过去多年来,美国公司在中国的科技领域也进行了大量投资。
乔治敦大学安全和新兴技术中心(CEST)本周发布的一份报告称,2015年至2021年,美国投资者参与了对251家中国人工智能公司价值超过400亿美元的投资。报告显示,167名美国投资者参与了401笔交易,约占同期对中国人工智能公司投资的17%,以及融资总额的37%。
同时,荣鼎咨询(Rhodium Group)和“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NCUSCR)的数据也显示,过去10年,美国风险投资还向中国科技初创企业投入了数十亿美元,其中通信和生物技术行业是主要受资方。
但与针对中国投资的许多现有限制措施一样,美国这次拟执行的行政命令可能同样影响有限。多位国内投资机构及行业人士称,美国这一拟议政策对国内企业融资有一定影响,但整体影响不大,做好自身是关键。
在执云投资总经理程金龙看来,在注册制预期下,投资者之后挑选拟投资行业和公司的标准会非常严苛。美国的新政策会带来影响,但不会太大。一方面,美国自身也在收缩投资;另一方面,目前中国也并不依赖部分美企在本土发展带动国内发展,同时部分美资背景VC投资一些国内项目还面临本国的合规审查。
对此,南海半导体董事、总经理王汇联认为,美国出台此类限制局限性较大,整体上对我国企业影响不大,有可能还是利好。在前2-3年推高的半导体资本泡沫经历近期的行业下滑后,国内资本开始回归理性,但提高了对半导体的认识和理解。因此,如果美国政策实施带来的外资退出,不一定是坏事。
拜登政府新脱钩政策“寿命可能很短”
近半年来,美国政府其实一直在考虑对美企在中国的投资实施新的监管或规定。如去年9月拜登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要求扩大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对关键供应链安全等方面的国外投资审查,其中包括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生物技术等领域。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需要美国政府各个部门的机构之间进行大量协调,以及应对商业市场中相关企业的充分灵活性等。由此,拜登的行政令曾在执行上面临多重挑战。
如今,随着国内外形势变化,美国政府拟在原来仅要求审查某些领域的基础上,考虑全面禁止美国投资中国经济的某些高科技领域。据外媒报道,麦考尔的上述言论得到了美国国家安全机构三名新退休官员以及一名知情的美国国会官员的肯定。他们表示,全行业的资本流动规则是正在进行的关于“限制美国对中国经济对外投资”行政命令讨论的一部分。
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新任主席迈克尔·麦考尔
与此同时,美国国会中的对华鹰派还试图通过制定立法来审查或限制美国在中国的投资。参议员Bob Casey和John Cornyn去年未能将其境外投资法案附加到多项立法中,但他们表示他们将很快重新引入该措施。而即将上任的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共和党领导人和众议院中国特别委员会都表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但据《外交政策》援引美国企业研究所(AEI)追踪全球中国投资的高级研究员Derek Scissors的话称:“这一政策的寿命可能很短,因为可能有分阶段的时期,而且拜登在2025年可能不会当选总统。”
“科技行业更喜欢一项(行政命令),而不是来自国会的一项更持久的新法律。产业界更希望这些都不出现,同时一项行政令实施到2024年可能会让人松一口气,”Derek Scissors说道。
在部分受访的国内投资机构行业人士看来,美国最新的投资管制政策落地概率较大。程金龙认为,新政策落地概率较高,但细节可能会有变化,虽然实际影响不大,但是可以造成国内的情绪困扰。
不过,王汇联对集微网表示,如今,国内半导体领域的美国资本直接投资并不多,其中多数是通过离岸过桥或国际基金等形式的间接投资,在如何定义较为复杂的状况上可操作性不大。
“这估计是美国内部分政客或商界人士的提议,落地实现可能性不大,不必过于渲染,同时需静观其变,”王汇联强调。
至于应如何应对美国的高科技投资脱钩举措,程仁田认为,国内科技类企业应尽量找人民币基金进行融资。因为大部分人民币基金现在也是投资硬科技公司为主,同时这些领域原本也不是美元基金喜欢和擅长的领域。
对此,程金龙持有类似观点。他表示,在中美国家层面博弈的情况下,只能先考虑国家安全,拿纯人民币基金的投资,同时早期科技企业也要做好被制裁的预案。面对可能被制裁的企业,美元基金也会慎重处理。
“国内应该全力支持和调动专业的社会资本参与高科技领域的投资,这样会提升整个社会资源的配置效率,让社会资本在所投企业被纳入实体清单以及国防部禁止投资等清单中时依然能够保持信心,这是最为重要的。”程金龙说道。